论文摘要
“进化”的观念是近代中国社会变革中影响深远的观念之一:它启迪了人们精神气质的变革,支持了政治变革的纲领,推动了现实社会的转变。“进化”观念能够在近代中国社会确立、扎根和传播都要归功于严复的努力。因此,我们选择《天演论》和其他一些论文为入口,深入剖析严复的进化思想,寻找他的困难,以此来深化我们对于“进化”观念的理解。 严复的进化思想是他融通中西文化的努力和尝试,也是他表达自己所理解的“进化”学说的成果。严复的“天演”学说具有理论建构和指导现实的双重目标:一方面,严复希望通过汲取西方不同进化论原型中的精华,融合中国传统思想理念,建构出一套适用于中国社会的“天演”哲学;另一方面,他也希望“天演”哲学能够作用于中国变革的现实,指导人们正确地认识现实,并通过自身的努力符合“天演”进程,以变革现实。因此,“天演”既是超越现实世界的“道”,又是直根于现实的县体历史进程。为了说明“天演”的复杂含义,严复不仅糅合了西方不同进化论原型中“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观念来说明“天演”规律的普遍有效性和超越性,还根据他理论建构和指导现实的需要,创造了“体合”及“合群进化”等观念,以突出人类社会进化中调适自身和“群”的重要性。 “天演”学说是严复思想创造的成果,是展现他对“进化”的独到见解,同时也暴露了严复的困难所在。从理论建构的目标上看,严复的努力没有取得成功。一方面,他从西方不同进化理论中截取的观念并没有真正地整合到他的学说中,反而撕裂了他的用心。在“天演”学说中,观念之间的不协调导致了学说内部的种种矛盾,并进而破坏了学说的逻辑一贯性。另一方面,严复自身哲学素养与他的理论建构目标并不匹配,这使得他在处理理论细节时,缺乏整体性的思考,并且把从单纯理论到实际效果之间的过程过于简单化了。尽管,从社会反映上看,严复的“天演”学说震醒、鼓励了国人,并产生了巨大、深远的影响;但被接受的“天演”并非是严复完整的思想,而是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