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摘要
实验经济学的兴起已经成为一个事实。目前,实验研究不仅已经深入到微观经济学的各个分支领域,也已在宏观经济学的诸多领域中生根发芽。经济学家已经越来越依赖于使用实验来解释并预测经济现象。不过回顾实验经济学兴起与发展可以发现,该进程一波三折。直到1980年代,主流经济学团体对实验经济学持有的态度更多是怀疑,甚至是拒绝。然而与自然科学实验兴起的历史类似,经济学终还是在走向实验化。主流经济学团体也逐渐接受并转而支持实验研究。在这种态度上的巨大转变背后潜藏着的缘由是什么呢?本文在回顾实验经济学主要工作的基础上,首先从科学史的视角对实验经济学的兴起过程进行了分析。围绕实验经济学科学团体如何成长壮大并终为主流经济学科学团体所接受这一线索,我们分析了这个过程中实验研究主体、主体之间的活动,及其与非实验研究者、进而与环境因素之间的交互作用对实验经济学兴起与发展所起到的推动作用。接着,我们从范式转变的视角分析了实验经济学为什么是在20世纪中叶前后而不是其他时间产生,并在1980年代开始出现融入主流经济学的征兆。我们认为,是博弈论的出现为实验经济学的兴起提供了肥沃的土壤。然而即使如此,由于1980年代之前经济学为一般均衡理论及其使用的计量方法所主导支配,因此实验经济学一开始只能在边缘勉力存活着。不过也正是因此,当主流框架遇到危机,替代性的理论如博弈论与替代性的方法如实验就获得了发展的契机。尽管如此,我们认为这还不是故事的全部。毕竟任何一门学科不会总是处于一个范式的“革命性”变迁中,而更可能走出一条渐进演化的路径。因此在历史与范式分析之后,我们从实验经济学所特有的理论与实验的交互入手,说明了它如何沿着这么一条自演化的路径前行,并终走向一种“供给创造需求”的模式。在完成了所有这些历史的、范式的以及演化的分析之后,我们从一个一般的科学哲学命题出发对实验经济学的兴起做一个总体性的判断。我们认为,虽然实验经济学基于强大的方法力量而取得许多重要的成就,也提出许多重要的命题,但它仍旧还处在构建核心范式,包括行为模型、制度模型与环境模型的努力之中。基于此我们认为,作为可以与理论研究平行而互补的模型的一种,实验研究在传统的认识世界、改造世界以及课堂教学方面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不过与理论研究不同之处在于,实验研究在研究构想与研究实施的过程中多了关键的一步：实验设计。因此,如何在实际研究中盯住问题并“经济性”地进行实验设计是实验研究实施过程中的第一要务。更重要的是,与自然科学实验研究不同,实验研究在进入到社会科学领域当中之后必然需要回到价值与意义的问题上来。因此,研究者之前的价值关联将决定一个研究终的价值所在。于是,研究者除了需要在研究实践之中寻找实验研究的合法性之外,还需要通过一些现象学的还原抑或者先验的“猜测”寻找社会科学实验研究的源泉与灵魂。基于上述认识,我们认为实验研究对于我国而言具有特殊意义。这不仅是因为它可以在一般理论研究与实践领域之中有所作为,并基于实证研究过程的捕获研究的客观性,从而为我们在对话西方社会时提供一个无偏的平台,而且因为它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建基于西方行为人一般模式的西方经济学中那些关于行为、环境与制度的一般理论以及基于这种理论而设计的制度是否适用于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