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摘要
严复翻译、推荐的《天演论》蕴涵的生物进化论在近代中国衍变成历史进化论，是资产阶级改良派和资产阶级革命派所共同信奉的历史观。严氏译介《天演论》的历史背景是近代中国渐渐沦为西方列强的殖民地、半殖民地，中国面临向何处去的天崩地裂时代。《天演论》虽译自赫胥黎的《进化论和伦理学》，但严复多有阐发。严复历史进化论的主要内容体现在三个方面。首先是历史进化的原理与法则。进化的原理是“天演”即自然界因内在矛盾的不断演化，而进化的法则则是“物竞”、“天择”；在严氏看来，自然界进化的原理与法则同样适用于人类社会。其次是历史进化中的“群”、“己”及其联系，也就是历史进化中的主体及其相互联系。历史进化离不“群”即人类社会、“己”即个人，严氏认为，“己”即个人的进化更重要、更根本。严复把是否善于“合群”看成是在激烈竞争中能否立于不败之地的关键，而“合群”与“个人优先”是不容易协调的；在个人同社会利益发生冲突之际，主张“己轻群重”、“舍己为群”。这不仅被打上了中国传统“群本位”的烙印，也体现了赫胥黎注重“社会”的倾向。在进化的次序上，即个人还是社会（国家）谁先谁后进化的问题上，严复体现出矛盾心态；面临社会、国家处于危急时，则强调社会、国家的进化优先于个人，反之，个人的进化优先于社会、国家。再次是进化信念与进化过程。以进化论为基础的历史“进步”观念，是新颖和吸引人的，也是当时的中国所需要的进步信念；严氏的历史进化信念与经验是联系在一起的，有别于虚无飘渺的乌托邦。严复认为人类社会进化的普遍过程是图腾；宗法和国家。在人类进化的历史进程中必然存在着“运会”，即不以人的意志转移而发生改变的规律，这一规律是历史进化过程中各种因素逐渐融合而形成的历史合力。这个合力一旦形成，就会决定历史的发展轨迹，没有人能够阻挡。严复的历史进化论既有其合理之处，也有其局限性。一方面，他的进化论思想影响了当时中国先进知识分子阶层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等方面；但同时由于严复受到所处时代及自身阶层的影响，他认为事物只能是循序渐进的变化而不能接受事物发生突然变化，随着进化论深入而广泛的传播，“进化”就只是被简单地当成为一个价值评判的尺度，不利于中国学术的正常发展。